接下来,陈暖晗不太出声了。
而颜梦清唾面自干,含情脉脉的和苏淮东拉西扯找话题,哪怕苏淮三句只回一句,她却只是委屈,该聊继续聊。
司机大哥张着嘴巴瞪着核桃,一有机会就偷瞄。
不是馋颜梦清的颜值,而是搞不懂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如此卑微。
这年头不应该是小伙子哄小姑娘吗?
他们天天往三里屯拉美女,可太知道帝都这帮年轻漂亮小姑娘的气焰了。
倒反天罡么这不是?!
小贼,有两下子啊!
出租车开到地方时,司机大哥满眼崇拜的看着苏淮,并且主动给他抹了个零。
“爷们,你给25就行了!”
苏淮搭眼一瞅,表上显示的是29块,介可没少抹。
“大哥局气!”
他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,真的只刷了25——4块钱谁都不差,帝都男人好面子,硬要给那4块都不如捧着人家聊两句。
然后,苏淮主动问:“大哥是不是有啥事儿想扫听?”
司机斜眼瞄着陈暖晗和颜梦清下了车,然后才红着脸不太好意思的问:“爷们,我刚处了个对象,特不省心,脾气特大,我看您在这方面好像挺有办法的,能不能给点建议?”
苏淮一听就懂了,这大哥看上去在35岁左右,这年纪这职业,百分之百不是自由恋爱,而是亲戚朋友给介绍的同龄相亲女。
帝都户口,和父母住着老破小,工作一般不是国企,高不成低不就一混混到30多,急着结婚但又接受不了只能“低配”的事实,总是幻想着能够通过婚姻改变一眼望得到头的未来,然后一次次的失望、一天天的怨气爆表,这就是典型的一线城市大龄镶金女。
不独独是帝都有,魔都、广深、苏杭,早已形成一个极其庞大的群体。
想起她们,苏淮连带着也想起了开封王婆。
老太太是個高情商的好人,但她能火,确实也是因为婚恋问题已经成为时代痛点,能让太多人共鸣。
苏淮很尊重老太太,可他却不会做同样的事——捏合什么啊?不合适就是不合适!
于是,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。
“爷们,您能把这话问出来,问我一个不相干不知情的外人,就意味着您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。”
司机一怔,若有所思。
苏淮拉开车门,回头又道:“驾驭女朋友的套路和技巧,我确实懂一些。
但很多时候,这根本就不是技巧的事儿。
男人最好的时间也就那么20年不到,您啊,先问清楚自己,到底是想再拼一把,还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,想明白了您就知道下一个要找什么样儿的了……”
下一个,瞧瞧狗淮这用词!
他是真拆啊……
不过,他不是乱拆的——直到他追上陈暖晗和颜梦清,走进医院大门,那辆出租车仍然停在临停区,被后面的人嘀嘀了好几下子。
这不就是大感触动么?
中年男人只是习惯了忍,而不是心里什么都不知道。
但若是让苏淮表态,那只有一句妈卖批:我忍个鸡毛?!
上辈子那么平庸的他都没忍,又何况现在?
陈暖晗看到苏淮回头,也跟着回头看去,然后好奇问道:“你和那司机聊什么了?怎么这么慢?”
苏淮一扬下巴,牛哔哄哄:“日行一善!”
陈暖晗没笑,倒把颜梦清逗乐了。
“哈哈,学弟你真幽默!”
心情大好的苏淮忽然又给了她一个好脸:“哈哈,学姐你真捧场。”
坏女孩别浪费。
你要是再这么撩,我可真要拿你解闷了……
颜梦清终于得到了足够积极的回应,精神大振,甜甜的笑了起来。
陈暖晗也在笑,冷笑,然后带着她直奔挂号处。
“走吧学姐,先把检查做了,真要是需要住院的话我转身就走,让苏淮留下,半夜伱慢慢撩拨,就别急这一会儿了好吧?”
这小嘴是抹了蜜吗?
颜梦清被怼得一言不发,然后一对狗男女就围着她开始忙前忙后。
全套检查做下来,情况严重也不严重——
手腕有轻微挫伤和擦伤,尾椎骨轻微韧带损伤,屁屁有点肿,右脚踝崴了一下也是纯粹外伤。
严重的意思是她在未来两周需要卧床修养,不严重的意思是,不必非得住院,在寝室里养着也OK。
医生问她们意见的时候,颜梦清明显有些想法了,拿一双大眼睛数次瞟向苏淮。
陈暖晗继续悍:“你老看他干什么?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,等着我们猜你那点小心思呢?”
嚯,这攻击性!
苏淮不拦着,颜梦清自己应对得那叫一个费劲。
她索性不再搭理陈暖晗,咬着嘴唇看向苏淮:“我……我不想浪费你的钱。但是,但是,在寝室又确实不太方便……”
哪怕是在北一校区,女寝仍然以8人寝居多。
男生人少,所以能空出来4人寝,但女生那边永远都挤得不行。
而且不止是寝室大小的问题,女生宿舍楼里是没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的,她们想洗澡,要么去楼下的公共澡堂,要么就在水房里简单擦一擦。
苏淮也知道情况,所以痛快掏钱。
“学姐,就住院吧!我去沟通,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独立病房,钱是小事儿,别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