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间只有女人最懂女人,郑老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小吴氏的本性,冷笑道:“就你这点小小伎俩,也敢拿出来献丑?”
她转头看向次子,沉声喝问道:“我怀胎十月生下你,难道是为了今日你与我作对的吗?”
天地君亲师,讲的便是敬天礼地、忠君爱国、孝敬父母、尊师重道。
威远侯记事起便是在生母膝下承欢,哪怕之后过继到了长房,在私底下仍需经常接受生母的训诫。
长房嫡母虽严格,却从不曾打骂过他,对于嫡母的情感更多的是敬重,而生母则不同,骂是真骂,打也是真打,相比较之下,他对生母更对的是敬畏。
眼见生母是动了真火,威远侯心中便萌生了怯意,正当他准备服软时,忽然感受到一双颤动的手紧紧贴在后背。
他的小娇妻,害怕了。
心疼怜惜之余,积压在心底多年的不满之事在脑海浮现,威远侯冲动之下脱口而出:“您生我难道就是为了侯爵之位吗?”
话一出口,他便开始后悔,可泼出去的水再无收回的可能。
郑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呆滞了片刻,开口追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威远侯索性把心一横,回应道:“有一句话我早就想问了,为什么是我?为什么偏偏是我?”
郑老夫人呐呐问道:“为什么是你?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话一出口,便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,威远侯压制多年的情绪爆发,质问道:“为什么不是大哥?为什么不是三弟?为什么不是别人?为什么偏偏是我?”
不等生母开口,他神情激动,哽咽道:“我被过继到长房之后,从此便没有了自由,大哥上树掏鸟蛋时,我在读书,大哥下池捉鱼时,我在练字,大哥带着三弟去玩时,我在写文章......”
“他们犯错时,哭一哭,闹一闹,挨几下戒尺,便能躲进您的怀抱当中。而我犯错时,不能哭,不能闹,嫡母不会打我,也不会抱我,只会罚我读文章抄书......”
“您肯定会说我能够有今日的成就,多亏了您将我过继到长房,可您有没有想过,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