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点头附和,方才那牛婶子讲的是她娘家的八卦,相当劲爆,大家都听得十分入迷。
“爷爷,你刚才不也听得很起劲。”一童音说道,“不过爷爷,那骑大马的是什么人啊?”
老大爷摸了摸孙子的头,耐心解释:“那是铺兵,送公文的。你看他那大马上挂着铃铛呢,咱们一听见铃响,就得赶紧让路。”
后头传来老婆子气急败坏的大嗓门:“我说你个挨千刀的,咋就不让道!还把我这老婆子给撞倒了!”
紧接着,那贼眉鼠眼的妇人不甘示弱地尖声回骂:“死老婆子,谁让你站在我前头?还不是怪刚才那赶牛车的小子,他要是跟着咱们一起去集上,我也不至于误以为后头又是个牛车,想拦一拦搭个便车。哪知道竟是个官兵,速度那么快,等我看清楚时,已经来不及了!”
听见这话,陈宛白无语了,感情这还怪上她了。不过她也没说话,继续赶着牛车向前走去。
行了三四里,陈宛白就见到了官道边上有大小两三座木屋。木屋边上,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歪歪斜斜地立着,一阵寒风刮过,卷走了枝头仅剩的几片枯黄残叶。
老槐树的对面,一根高高的旗帜矗立着,顶端一面破旧的旗帜耷拉着,旗帜上“急递”两个大字虽然有些模糊,但还能辨认得出来。
最高的木屋大门上方,有一块有些褪色的木牌随风摇晃,总感觉要掉了,却依旧牢牢的抱紧了门头的横梁。
木牌上“急递铺”三个大字依稀可辨。
门下,一个穿着破烂兵服的小兵正瘫坐在地上,背靠门框,双眼紧闭。
他胸口急剧起伏,大口喘着粗气,嘴里的热气和全身热汗冒出来的气,就像前日里镇上包子铺的蒸笼盖掀开的瞬间。腾腾升起的热气,仿佛整个人都被蒸煮了一样。
“小刘,你这一身的汗,别躺这,等下要生病了。”一个年老的官兵念叨着。
那个叫小刘的官兵没有力气应声,年老的官兵无可奈何,冲着屋里头喊道:“小张,快来搭把手,把小刘扶进去。”
紧接着,屋内出来了一个身材魁梧,满脸络腮胡的汉子。
他穿着粗布短衣兵服,腰间系着革带,带上悬挂着铃铛和短刀,手里还拿着一把红缨枪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那胡老三就是个不怕死的,说了老子去,他跑那么快。”